【默俏史】衔珠[2]
【食用注意事项】
* 默俏/史俏
* 架空，私设
* OOC预警
Chapter 2
新雨过后，碧天如洗。
水迹未干涸的地面，落满了昨夜雨打风吹下的花朵树叶，看来真是不胜萧条。
两个小和尚执着扫帚，将落叶粗粗扫到一堆去。
这寺庙在山里，山没什么名气，寺庙也香火冷落鞍马稀，唯有二月十九观音诞日这样的节日里，香客多些，其他时候多是冷冷清清，除日常功课外无事可做。
忽听到其中一人道：“有蛇！”嘴里说着，却不跑，僵直着身体，恍如吓傻了般一动也不动。
另一个小和尚一把扔了扫帚过去看同伴：“在哪里在哪里？”
一看，也愣住了。
山野地方，有蛇并不罕见。
但这条蛇却不寻常。
这是条白蛇，不过小指粗细，七寸长短，浑身晶莹剔透，润如白玉，微露出的腹部隐隐可见透明的淡粉色泽，犹如蜜蜡的两枚蛇瞳透出一股温和纯净的气息。
若是走族爬虫里也有美丑之分，想必这小蛇必定是内中佼佼者。
两个小和尚在愣怔间，忽然发现白蛇嘴微张，露出了些微粉色的内里，隐约可见嘴里鼓鼓衔着一物。
“那是不是……一个蛋？”一个小和尚看了许久，才不确定地说道。
“确实是个蛋。”另一人也说道。
他们齐齐看向顶头的树木，在就近前的一株树木上，枝叶隐蔽处果然有个鸟巢，斜斜伸出。
“这是怎么弄下来的……”两个小孩百思不得其解，却不妨碍他们看原本可爱秀气的小白蛇变得可恶可憎起来。
寺庙里这些小和尚多是无父无母被收养的孩子，自然见不得母子分离之事。他们认为是白蛇趁着鸟妈妈不在，潜入鸟巢偷走了蛋，心中不喜，挥着扫帚便要上前将小白蛇赶去。
“且慢。”一道温润的声音插入，随之一双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小和尚惊诧抬头，一双清朗蓝眸正含笑望着这边，来人笑意微微，身着白衣，玉冠束发，周身虽无豪奢饰物，却显得清贵难言，叫人不敢轻易靠近冒犯。
小和尚被他气势震慑，又无端觉得惶恐不安，后退了好数步，才小声问道：“施主为何不让我赶走这残忍畜生？”
白衣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他们二人注意看。
两人不解其意，再看白蛇，方才的动作竟没有惊动它分毫，依旧慢慢挪动身体，游入树上的鸟巢内，嘴巴一张，小巧的鸟蛋落下，光滑平坦，一点损伤磕碰也无。
白蛇扭过头，温和的目光似乎落在出言相护的白衣人身上，转而又倏忽消失在枝叶掩映之间。
……
就算成了精，七寸所在依旧是命门。
被拿捏住关窍的小蛇连蜷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肚子贴在冰冷的桌面上，无力地望着天青色衣裳，清隽如苍苍修竹的文士。
默苍离的一根手指按在白蛇头上，顺势滑下，最后停在七寸下一处。
“别动。”他说。
灵气灌入，小白蛇只感觉被指腹按压的地方微微发热，最后竟灼热得无法忍耐。
热气将要自体内喷薄而出，反复灼烧着五脏六腑，白蛇虽是化形已有数百余年，但日日庙中清修，何曾受过这般煎熬，忍耐不住呼痛出声。
甫一张口，他便感觉喉咙处突来一股显著的异物感，还未发声，便觉得有一物轻盈滑出！
珠子周身环绕着淡淡金光，在半空中上下浮动了片刻，如有意识般缓缓向白蛇的方位靠拢——
默苍离将珠子收入掌心。
珠子被夺，白蛇大惊，身子不自觉盘起如攻击的姿势，张口却并非嘶嘶蛇信，而是柔稚清脆的孩子音色：“先生这是——”
还是孩童的口吻，加上小而纤细的身躯，稚嫩得使人发笑。
“龙珠。”默苍离淡淡道：“看来神龙登天一说，倒不是子虚乌有。”
杏色的眼落在他身上，默苍离问道：“你在这庙中修行四百年，若是早将龙珠炼化为自身元丹，何至于似这般被我一根手指按得动弹不得？”
小白蛇道：“龙珠非我之物，我怎能擅自做主。”
默苍离：“那龙珠主人现在何处？”
小白蛇讷讷不语，显然也是不知。
默苍离道：“我猜，他必定是死了。”语气却肯定无比。
小白蛇闻言有些不快：“凭何这么说？”
默苍离却没回答他，而是问道：“你四百年都不曾离开过此处吗？”
千舍利本不想回答他，但想到龙珠还在此人手中，必须想法子讨回，只好勉强答了个是。
默苍离看着龙珠不语。
珠子在他手上，雅光辉映，光彩淡淡，温和清浅却丝毫无灼人之意，况且自方才拿出珠子，便充斥在室内一股奇异芬芳，香气沉静雍然，使人不觉清心凝神，杂念顿消。
小白蛇眼巴巴看着他手上的珠子。
这灵蛇久居于寺庙，几百年的梵经唱谒、佛烟缭绕养出了一副和软良善的脾气，便是对着强夺宝物，来者不善之人，也只能如这般等他良心大发将东西还他，虽则其中亦有实力悬殊之故。但若换了寻常的山精野怪，怕是早两颗毒牙招呼上来了。
默苍离道：“百年化蛟，千年为龙，封正了却因果，无一处不艰难，但——”
语气透着凉薄如水：“只要有这颗龙珠，便可一步登天，兴云吐雾，呼风唤雨。”
他看着手中的光润龙珠。
——日精聚合，龙气化蕴。
——亦是归罪之璧，诱祸之因。
那位太阳星转世的龙君，身陨道消，自请入轮回四百年，谁知他最后的精魄，竟是藏在这庙中一条小小白蛇身上呢？
若是此事为人知晓……
默苍离阖眼，淡声道：“龙珠，我不能还你。”
白蛇乍闻此话，心中却并无任何愤怒不甘的情绪，唯余困惑：
“先生不似贪图宝物之人。”
“此物于我无用。”默苍离直截了当告知：“但于你，却可招致杀身之祸。”
千舍利一愣，语气中带上几分踌躇：“可是我已在此地修行数百年……”都不曾有什么异常。
默苍离道：“那是因为我没来。”
我来了，此间注定平地起浪，不复安宁。
千舍利：“……”
白蛇吞下堆在喉头欲出的话，转而问：“前辈想必亦有目的，既不为宝物，又是为何而来？”
青衣人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把视线放到眼前小小的白蛇身上。
千舍利不明白他怎么这样打量自己，表情还是八风不动的淡漠凝然，却莫名使人觉得他在思考什么，且内心并不如面上那般平静。
片刻后，青衣人道：“的确不错。”
千舍利也不明白他口中的不错究竟是在不错什么，见他又朝自己走来，顿时生起一点警惕。
七寸被捏住的感觉，可不是太好。
默苍离走了两步停下，问道：“你我有师徒缘分，你可愿随我走？”
“呃……”千舍利呆了一下，怔怔看着他。
默苍离难得耐心地又复述了一遍。
千舍利：“这……”他有些混乱，更兼眼前之人气势颇为迫人，他不知如何是好。
默苍离本只想来看看，若是他见到的是个蠢笨不堪或心术不正的，只怕早已离去，之后那些追着他的人在此会有什么行动自然也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但千舍利心思单纯良善，更兼两人有此缘分，他颇有些满意，自然不会吝惜一些提点。
他松开手里的龙珠，任由它向着小白蛇飘去，然后被一口吞入腹中。
千舍利道：“多谢前辈。”
默苍离：“你考虑得如何？”
千舍利有些犹豫：“可是……”
默苍离：“我耐心有限。”
千舍利单纯却并不愚笨，只消一想便知道眼前之人离开后自己面临的会是何等凶险的处境，再则自己在庙中等待了多年未果，也有心出去走一遭。
这样想，便温顺地垂下头，表示同意。
“千舍利愿意随前辈离去。”
默苍离这才有些满意的模样，伸出手到他面前。
白蛇游过去，轻巧地攀上瘦削的手腕，乖巧地喊了一声师尊。
默苍离俯身拾起方才随手扔在地上的伞，缓步轻移，走出了山房。
雨水依旧笼罩着山寺。
执伞的青衣身影，逐渐消失在沉沉山色里。
TBC
这篇把我卡得可严重了……
为了写原型H特地去B站找视频……现实中的蛇真的……【捂脸
还是算了吧，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