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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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绮】花酒清明

【食用注意事项】

*意绮ONLY

*私设如山,一留衣、九代师、缉天涯、多天涯出没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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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退隐的日子淡如清茶,时间随着指月山上积雪的推移,悠悠转过了一季。

绮罗生从来不去记日子,只在买酒时看一看路边的花开几分,便知是什么季节。

虽说正是人间四月芳菲尽落,春色悄悄侵入了清冷的指月山,一觉醒来,才发现攀在山瀑旁的紫藤萝不知何时竟结了数枝花朵。

桌上的酒瓶空空,大剑宿起得比他早,大约又去了瀑布下静坐。

绮罗生留了张纸条,便下了山,拿了扇子,身上就几吊钱。

不多,买数瓶酒,足矣。

 

他是常客,酒家老板见他来了,轻车熟路拿酒瓶给他灌满。

绮罗生接过酒道了声谢,转身欲走,忽然被老板唤住,递过来一把油纸伞。

“这清明前后最是多雨,公子这样走一路,糟蹋一身好衣裳了。”

绮罗生谢过老板的好意,接过伞撑开——

油纸伞骨节分明,伞面上一片空白,无多余的点缀。他撑了倒是正好,已经足够光艳照人,何须外物来添色?

 

路上人不多,他一路走着看,如今指月山的积雪方融,这边的柳树竟都满枝空翠了,柳花轻薄,不解伤春。

山上山下,世里世外,浑然两个人间。

“清明啊……”想起方才酒家所说的,惆怅的尾音,溶进淅淅沥沥的雨中。

 

还未到山下,便见到山道上下来一人,高冠博带,手挽拂尘,春秋阙在背,持着一柄素伞,向他走来。

熟悉的画面冲淡了刀客的低落心绪,他加快速度向那人走去。

“剑宿怎么来了?”

被问的人注视着笑意盈盈的紫眸淡然道:“你没带伞。”眼睛却望着他手上的油纸伞。

绮罗生收了自己的伞和他共撑一把:“是酒家给的。倒是你自己打了伞,怎么还浇得袖子湿了半边?”说着把伞往那边倾过一些。

意琦行摇摇头表示不用,绮罗生视而不见,硬是把伞推过去一点,过了一会儿伞边又倾了过来。

雨天路不好走,不提防就溅一鞋子的泥,两人都有武功在身,自然不至于如此。

 

绮罗生道:“过几日便是清明,吾要去祭扫几位故人。”

意琦行问道:“何时走?”也不问是谁。

绮罗生道:“明日便可以走,免得匆忙。”

意琦行道:“吾与你一起。”

绮罗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正好也可去中阴界一祭鬼师缉仲,顺道一访故友。”绮罗生想了想,道:“自上次一别后就没见过一留衣,这遭顺道去看看也好。”

意琦行无可无不可,皆凭他心意决定,于是两人定下这番计划。翌日便启程。

 

 

【贰】

雨钟三千楼,八百武士之墓。

坟冢石碑无言,唯有荒草凄凄。

一年多的光景,便长得如此繁茂,从前除了他之外,或许还有别的人会来打理这一片地,让它不至如此荒芜。然而如今唯二会来的两人,一个遭葬刀会毒手身沉寒水,一个在自己刀下身首异处。

思及往事,清艳的眉目染上黯然。

 

荒草天生地长,也没有什么滋养,在这样的地方也扎根地这样深,轻易拔不起来。对习武者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繁琐。他却没用刀,一株一株地细细清理。

忽然,一个身影进入视线。

是意琦行。

伟哉剑宿,执剑的手,现在却俯身和他一同清理着这些荒草。

两人都没说话,默默专注手下之事。

 

待到周围的野草都除净了,绮罗生才提起酒,一浇冢前黄土。

风声呼啸,雪白的人影立于高大的石碑前,而另一边,负剑的人站在不远处,冷肃的眉眼,无声注视着。

过了许久,绮罗生才动了,俯身拜了三拜,离开。

 

祭拜过雨钟三千楼八百武士后,两人前往中阴界。

中阴界入口处,一块巨碑巍然而立,上书:“忠武护国”四字,绮罗生和意琦行来到此处略行吊祭,忽然听到一声:“绮罗生——”

转头,见到不远处两个纤细人影,在前的女子一身简朴,打扮素净,虽然面上带出些岁月痕迹,却双眸澄清,风采如旧。后面的女子深紫衣裙,婷婷袅袅,正是许久不见的双江九代师和对方之爱女缉天涯。

“好友,久见了——”绮罗生执扇行了一礼。

九代师微微侧身还了一礼,又向一旁的意琦行问礼:“绝代剑宿,好久不见。”

意琦行冲她略一点头。

九代师和意琦行没有太多往来,只是寥寥数面的缘分,因此也不多言,转而问绮罗生:“你这番来中阴界,可是有要事?”

绮罗生摇头:“非也,寻故友而已。”

九代师闻言道:“既然如此,不妨请移步寒舍,喝杯茶再走。”

自那次痕江月劫持九代师后,绮罗生与她便没再见过面,机会难得,他也不想错过,便欣然同意:“如此甚好。”有转头向意琦行道:“绝代剑宿可愿陪吾一往?”

意琦行道:“无妨。”

绮罗生知道他这是应允了,便向九代师笑道:“如此便有劳好友带路了。”

九代师道:“请。”

缉天涯没与他们一道,只是朝三人行了一礼,向另一处去了。

 

 

【叁】

九代师的住处与疏月坞的布置有几分相似,但庭院中却多了许多花草,看起来是有人精心伺弄,倒是不像她一贯的风格。

九代师见他的目光落在花上,道:“好友赏花无数,吾这儿可有你能入眼的?”

绮罗生道:“满庭繁花,可见栽花者之用心,西面那几株海棠更是难得的佳品,好友何时有了这样的莳花手艺?”

九代师摇摇头:“吾不敢居功,这是吾儿的好友,暂居在此的一位姑娘所栽。说起来,这位姑娘和你还有一些渊源。”

绮罗生道:“哦?”

九代师道:“此女名唤多天涯,是昔日奇花八部神花部多九望之女。”

绮罗生道:“是她。”

九代师道:“正是。看来你不知道?”

绮罗生神情有些复杂地摇了摇头。

虽然神花郡与海天一色联姻之时,他出于八部同修情谊送出了贺礼,但到底没有来往,彼时他也极少留意外界的消息。

后来神花郡被灭,他也因旧事缠身无暇顾及其他,况且那时候尚且有策梦侯和妖绘天华主持,他也就不曾留意。如今九代师提到她暂居在此,那么想必她的夫婿,那位海天一色的少主……绮罗生的心往下沉了沉,不过脸上并未表露出来。

九代师也只是随口一提,便入内准备茶水了。

绮罗生以扇轻轻敲击手心,若有所思。

意琦行忽然开口:“你与神花郡有故?”

“这——”绮罗生斟酌用词:“同为八部,自然有所耳闻。只是我素来深居简出,不参与八部集会,故而不曾谋面。”

意琦行道:“你方才情绪有异,吾以为又是你的故交。”

绮罗生苦笑道:“并非如此,只不过数年前听说神花郡这位郡主与灵花缘少主联姻的消息,方才得知她独身居于此,料想灵花缘少主可能已遭逢不幸了,有些伤感罢了。”末了又自嘲道:“你曾与吾说,刀剑无眼,横尸沙场,是江湖人应该有的觉悟。可叹吾江湖浮沉起落数十载,依旧勘不破这死死生生。”

意琦行却道:“人之常情罢了。”

彼时说得轻易,到自己同样是痛彻心扉,难以自拔。

 

气氛有些沉郁,忽然脚步声从门口穿来,接着绣鞋落地,一身红裙的少女手中拎着半死的锦鸡冲了进来。

她显然没有料到屋内竟然有人,顿时定在原地,结结巴巴道:“你、你们……”忽然意识到什么,顿时脸色大变,竟这么拎着鸡转身就跑了。

恰好此时九代师出来,问道:“方才听见有响动,发生何事?”

绮罗生无奈道:“大约是我们冲撞了一位姑娘。”

九代师闻言微微一笑,她从来清冷,这一笑竟显出些温仁宽慈:“一定是多天涯那个丫头,年轻人咋咋呼呼,不必在意。”

三人坐下谈了一会儿,多半是绮罗生与九代师在说,意琦行极少开口,甚至连他面前那杯茶都没动过。

眼见茶盏上的水雾消散,茶汤的颜色也逐渐轻浅。绮罗生起身告辞。

九代师也不多挽留,送他们二人出门。忽然看见红裙少女倚门而立,眼睛望向这边,似乎已等待多时。见九代师送他们出来,要离开的样子,才有些急了,期期艾艾上前来说了一声:“方才是天涯冒犯了——”

绮罗生温声道:“无妨,不必放在心上。”

多天涯抬眼看他,又偷偷瞄了一眼他身旁冷冽的银发剑者,周身散发着叫人不敢近身的气势,于是不敢再看。

绮罗生想她大约是有话同自己说,便耐心等待。

“你就是兽花绮罗生吗?”多天涯迟疑道。

绮罗生答道:“正是。”

“一点都看不出来……”小声嘀咕了一句,谁知面前两人都是耳目聪敏,清清楚楚听到了。

绮罗生有些好笑,却依旧耐心。

“我是奇花八部神花部后人。”多天涯道:“当年我与海海角成亲,您还送了一份绣品做贺礼。”

绮罗生点头:“这我记得。”

多天涯犹豫了一下,道:“父亲说过这是极其珍贵罕见之物,因为您没有来,要我之后写信向您致谢,不过神花郡遭逢大难后,这绣品也不知所踪了……”

绮罗生道:“飞来横祸,能保存性命已是幸事,绣品即便珍贵,也不过是死物。”

大约是因为提起了伤心往事,多天涯眉宇也有些恹恹:“不管怎么说,那是我阿爹要我做的,所幸还能见到您,亲口说声谢,爹亲九泉之下也会欢喜罢。”

绮罗生有些动容:“如此……多姑娘一片孝心,郡公若有知必定宽慰。不知郡公如今葬在何处,绮罗生也可去吊祭一番。”

多天涯道:“我将阿爹和海阿叔,海海角都埋在雪漪浮廊了。”

绮罗生道:“多谢。”

多天涯不语,向他们二人行了一礼折身回去了。她转身那一霎那,似乎抬起衣袖在眼角抹了抹,绮罗生见了,唯有一叹。

两人向泥犁森狱去,绮罗生回头望了一眼,庭院深深,姹紫嫣红之间,红裙和紫裳相依偎,黑衣女子笑着望她们。

风疏雨骤,海棠依旧。

 

 

【肆】

泥犁森狱,中阴界罕有人烟的险地,无数异兽隐匿在树林阴影之下,窥视着来人。

绮罗生上一次来中阴界,受宙王赠路观图,此回更是轻车熟路,带着意琦行一路穿行,径直往一留衣的居所去。

绮罗生心情愉快:“此地一点变化也没有,真是使人怀念。”

意琦行道:“怀念什么?”

绮罗生道:“怀念上一次我来时一留衣的热情招待。”

意琦行显然知道所谓“热情招待”,热情是真,招待大概就不是普通的意思了。

“如何?”他问。

绮罗生摇摇扇子,随意道:“不过是——一道人影飞驰,眨眼间已至身后,掌快如利风,猛攻而来……”

他语气轻快,听得意琦行眼角眉梢也泛起笑意,正要开口,忽然一道掌风从背后袭来,一人喝道:“绮罗生——背后说人是非,可要三思啊!”

绮罗生扬扇一挡,后退两步到意琦行身后:“噫——何必这样生气,况且吾也不是背后说人,而是当面啊。”

一留衣感觉自己手痒了,威胁道:“知道是在我的地盘上,还不谨言慎行,出来,咱们来比划一场。”

绮罗生拉拉意琦行的袖子:“大剑宿,你是帮我,还是帮他呢?——”

一留衣闻言,顿时牙痒痒,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

果然,意琦行果断道:“帮你。”上前一步,跟护崽的老母鸡似得挡在他们二人之中。

一留衣顿时觉得嘴里发酸,头皮都要炸了。

“行了行了,你们就看我孤家寡人好欺负罢。”他没好气地道:“说吧,来这是要干什么。别告诉我就是来气气我的。”

绮罗生笑道:“来看看你,不可以吗?”

“看我?”一留衣夸张道:“不要吓我,不年不节的跑来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是你们两位喜事将近,来请我做嘉宾了?”

绮罗生闻言顿时脸上带出了些不自然的神色。

一留衣以为胜了一筹,正得意,忽然听到旁边的大剑宿开口:“谁说不年不节的,这不就有。”

绮罗生:“噗——”

一留衣:“……”

一留衣自觉和这二人斗嘴太没有胜算了,果断转移话题:“你们都是牙尖嘴利,算了算了,来者是客。跟我走吧,难得一聚,请你们喝酒。”

绮罗生立即道:“如果是你帽子里的酒,那还是茶就好。”

一留衣白了他一眼:“再说你就喝白水。”

意琦行立刻道:“我酒量不佳,饮茶就好。”

一留衣:“……”

“好啦好啦,免烦恼了。”绮罗生笑道:“给你带了雪脯酒,正可痛饮一番。”

“哼,这还差不多。”

 

酒过三巡,杯中已空。

一留衣猛地晃了晃瓶子,不可置信道:“怎么?这就没了?”

绮罗生无奈道:“谁让你刚才拼命灌他酒。”

“……说得好像你没跟着劝似得。”一留衣没好气道:“你没劝,我让他喝他就喝吗。”

绮罗生叹了一口气,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意琦行枕在他腿上休息。

 

一留衣看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喂,我说绮罗生啊。”

“怎么?”

“你们不会真的是来给我发狗粮的吧?”

“……”

 

 

END


题取自“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所以是个清明访友的故事,虽然我感觉没有太大的联系ORZ

好久不写意绮,OOC到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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